第44章 他的承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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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試後就是寒假。
霍川濃之前租了房子, 寒假就在明哲新開的公司忙活，之前明哲想把業務擴展到國外，現在改變計劃讓霍川濃先跟著一幫人鍛煉著。
饒梨參與的那個游戲軟件項目，已經進入了最後測試階段。
明茜和殷陶那個古代劇沒想到在網上爆了, 賺足了一波流量, 而殷陶也是一劇成名，接各種廣告代言和劇本接到手軟。
也有想請明茜繼續拍戲的, 明茜不差這個錢, 一開始也是抱著玩玩的心態, 拍完這個劇後她就找她的寶貝老公度蜜月去了。
饒梨拜托過謝晉幫忙找醫生的事，謝晉也很上心，帶她看了幾個專家。專家的意見基本一致，病例特殊, 建議吃藥觀察。
霍川濃生日不知不覺地到來。
農歷12月12日。
饒梨結束了一天的工作, 提前下班，在路上給他買了蛋糕, 給他打電話：“出去吃嗎？”
霍川濃哼唧：“這就想打發我了啊, 吱吱，我特意飛回來的。”
“吱吱今天真好看。”他笑道。
饒梨看了下四周，就聽到“滴”的喇叭聲，他的車子在路邊等。饒梨小步走過去, 坐上副駕駛就看到後座買了很多菜。
沒等饒梨說話, 霍川濃探過來給她系好安全帶，湊到她耳邊小聲說：“好想念你燒的菜。”
饒梨回憶了下，離開旨城後，她是沒怎麽下過廚了。
見霍川濃打開導航，饒梨有些意外：“去哪兒？”
“回家。”
他們一路開車回了旨城, 咀兒街還是老樣子。
現在是冬天，不少樹木都掉光了葉子，光禿禿的樹枝在老舊城區交叉伸長，透著一股蕭條。
外邊冷，又是晚上，很多人都在家裏烤火看電視。
下了車，饒梨先是去看了下殷勳家房子，走到鄰居賣水果的阿姨門前，發現大門前掛了一把鎖，門上貼著“此屋出售”的廣告。
她看著長大的這地方，就好像看著一個遙遠的過去。
門板上的漆皮掉得差不多了，更顯得這地方荒涼。
霍川濃停完車，見她還在藍色大門前站著發呆，輕笑了聲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沒。”
饒梨從一串鑰匙中，找到那片很有年代感的大門鑰匙，推開了大門。
很意外，滿以為會荒草雜生的院子，被人打掃得很幹凈，見饒梨目光疑惑，霍川濃手掌摸了下後脖頸說：“前幾天來這出差了，我順便過來看了一眼。”
“那什麽，見院子裏亂得跟狗窩一樣，我就搞了下衛生。家裏也是幹凈的。”
饒梨目光古怪地看著他：“你怎麽，進來的？”
霍川濃一噎：“我告訴你，你得答應不揍我。”
“我哪次，揍過你？”
“你家這圍墻，還比不上旨中的，我一跳就進來了。至於進家裏——”霍川濃說完，又從兜裏摸出一片鑰匙，“用的這個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那時候我住你家，偷偷配的，一直沒用過。”
“……”
霍川濃把車上帶來的東西都提進屋，饒梨見屋裏的確被打掃過，她把廚房收拾了下，挽高衣袖準備做飯。
霍川濃樂得清閑，跟在她後頭，嘎嘣咬著蘋果，看著她做飯。
手藝還沒生疏，兩人一路過來沒吃飯的，饒梨做了三菜一湯，把蛋糕擺在桌上。
洗完手，饒梨主動把挑的禮物給他：“生日快樂。”
霍川濃呼吸一頓，下意識地擡頭：“雙份啊。”
饒梨：“嗯。”
霍川濃眼珠子在她身上打轉，拆開禮物發現是一只暗藍色的手表，款式簡單，他看了下牌子，猶豫著說：“這牌子好像挺貴吧，我見過廣告，明星代言的。”
他平時不戴手表，對這方面了解不多。
饒梨給他和自己盛了飯，提醒他：“吃飯。”
霍川濃把手表戴上，滿意地看了兩眼，逗她說：“都買了蛋糕了，你不給我唱生日歌啊。”
饒梨：“我不會。”
“我教你啊。”霍川濃拿起手機，找到伴奏，一定要完成這個儀式，“祝你生日快樂，祝你生日快樂……”
饒梨有點無語地看著他。
霍川濃手肘撐著桌沿，身子微微前傾，低笑著問：“你唱歌是不是跑調？”
饒梨開始跟他較真，把蠟燭點上，隨後輕聲哼起來：“Happy birthday to you，Happy birthday to you……”
霍川濃閉了嘴，垂眸盯著她，認真地把一首生日歌聽完了。
“……”
饒梨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半晌，蠟燭都快燒完了，她提醒道：“許願。”
“希望吱吱開心。”
饒梨一楞：“你，許自己。”
“希望我能讓吱吱開心。”
“……”
饒梨有點無奈：“第三個，你放心裏吧。”
霍川濃說了聲好，閉起眼睛，很虔誠地許了一個願望。
吹熄蠟燭，霍川濃拿出刀叉，把最中間一塊有草莓的蛋糕分給饒梨。他眉梢擡高，柔和的目光掃了過來，隨口說：“不問我第三個願望是什麽？”
饒梨：“不問。”
“希望我們明年還能在一起——”
“？”
“過生日。”他慢悠悠地說完，“最後三個字是緩和尷尬的語氣詞。”
“……”
儀式感做完了，兩人安靜地吃著飯。
饒梨沒吃多少，把蛋糕吃了，霍川濃把盤子掃光了，那些祝福電話白天就接完了，晚上到了咀兒街他就開了飛行模式。
在饒梨準備去洗碗時，霍川濃搶先一步穿著圍裙，把碗筷收了說：“我來我來，剛好活動下筋骨。”
饒梨沒和他搶。
吃完了飯，霍川濃又帶饒梨去了當年的爛尾樓。
不過那樓現在有開發商接手了，不能跑進去，霍川濃在周圍找到一塊空地，把後備箱裏的煙花搬出來。
饒梨眼皮動了動，平靜地看了他一眼，心想他為自己這生日準備也太足了點。
因為附近不準燃放煙花，霍川濃買的都是只能沖到半人高的煙花樹。“嘭嘭”幾聲，擺在地上一圈的煙花升起綻放。
照亮了饒梨和他的臉。
時間仿佛倒流，回到了她十八歲那年，少年五官依舊俊朗，星眸燦爛，裏邊沈溺了一整個星河的光。
他從後備箱拿出準備好的氣球和玫瑰，重覆著一年前的話：“現在能給我答案了嗎？”
盯著她的眼睛，霍川濃沒再說話，耐心地等著她的主動。
許久，饒梨才平靜地說了句：“我怕忘記你。”
霍川濃像是沒聽懂，挑眉問：“你答應我了？”
“你，不怕，我們就試。”
霍川濃笑得浪蕩：“我從來不怕。”
饒梨沒吭聲。
霍川濃猛地低頭，快速地親了下她的臉側。隨後，他看到饒梨完全沒預料到這一招，在原地僵硬了一下，面無表情地警告他：“這次，我會揍你。”
“打死我，我也親完了。”
“……”
在爛尾樓那兒待了一會兒，感覺到冷，他們又坐回了車裏。
然後，霍川濃接了個電話。
亮子也回了旨城，打他電話送生日祝福，知道他竟然在旨城，一定要叫他出去吃夜宵。
霍川濃征詢饒梨的意見：“一起？是亮子喊我，以前我住院時給我送烤魚的那黃毛，你見過。”
饒梨搖頭：“不去了。”
第二天還要回北城，她倦了想回家睡覺。
“行，我送你回去先。”
霍川濃把她送回家，然後開車去接亮子。
很快，饒梨又回了家裏。
饒梨手裏的玫瑰花也有點打焉兒，在後備箱悶得太久了。她把花拆了裝進花瓶，拿紙巾擦幹凈手，在抽屜裏拿出父母的遺像，仔細地擦幹凈。
她這幾天睡眠狀態不是很好，時不時地做噩夢。打量著這間老房子，手指拂過冰冷的相框玻璃和上面的面容，饒梨輕聲道：“我會，努力。”
爸媽，我會努力。
努力能活在陽光下，像你們曾經期待的那樣。
原本以為霍川濃至少半夜才能回，沒想到半個小時後，他就提著幾盒燒烤回來了，一進門就喊：“吱吱，出來吃夜宵了。”
饒梨沒弄明白：“你怎麽就，回了？”
霍川濃把盒子在桌上排開，叫她來吃，十分不要臉地回答：“要不是為了這免費夜宵，我能扔下你啊。”
饒梨有些微妙地看著他：“哦。”
兩人今天都挺疲倦的，吃完宵夜，準備睡覺。
因為被子床單那些都洗幹凈收起來了，饒梨說重新翻出來，蓋了不洗，容易發黴。她本來想在沙發上湊合一晚，霍川濃不同意，兩人幹脆收拾完家裏，去開了兩間房。
一大早，霍川濃就出發了，饒梨還沒提出來，他先建議：“我們去旨海玩玩，然後回北城，順道去看看爺爺。”
這也是饒梨心裏的想法，其實走旨海，要比原定的路線，多繞一些路。
饒梨知道霍川濃是不想讓她覺得麻煩，故意說去玩。
到旨海已經是中午，他們在一家小飯店吃了飯，饒梨去花店買了束花，直接去了陵園。
讓饒梨一個人在墓碑前待了一會兒，霍川濃才過去。
霍川濃：“沒打擾你們爺孫嘮嗑吧。”
“都，說完了。”
“……”
霍川濃摸出一包煙和帶來的酒，把煙點燃了，才想起來問一句：“咱爺喝酒抽煙不？”
饒梨盯著他看了兩秒：“生病前，喝，也抽。”
“那行。”霍川濃點頭，把酒在小酒杯裏倒滿，在地上灑了，又把煙點起，蹲著放在花束旁，“我和老頭兒嘮嘮。”
饒梨閉了閉眼，走開些，也給他們留了個獨處空間。
霍川濃也不嫌地上臟，坐了下來，本來這氣氛是想點煙的，但他給忍住了。他現在在戒煙，為了就是將來和饒梨初吻時，給她留一個好印象。
志向遠大。
他頓了幾秒，抽出花束中一根狗尾巴一樣的草叼著，眼睛瞇起，很順嘴地喊了句：“老頭，是我，之前你隔壁床病友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放心，吱……哦不，是你家堯堯兒，我會幫你照顧好的。對不住啊，認識這麽久了，頭回想和你聊聊，沒成想是這樣聊——”
霍川濃聲音很大，饒梨望著滿丘肅穆的灰，聽著他的聲音，一字不落地入了她耳。
“我無法保證，向你承諾什麽，但我會做到，不管前面的路會怎麽樣，我會在她背後，看著她，守著她。”
“老頭，你呢，累了就安心在這裏睡，把堯堯兒放心交給我——”
“你守不了了，以後換我來守。我啊，會一直在，嗯——”
“我會一直在她身邊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霍狗：別吵，我感動著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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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川濃生日不知不覺地到來。
農歷12月12日。
饒梨結束了一天的工作, 提前下班，在路上給他買了蛋糕, 給他打電話：“出去吃嗎？”
霍川濃哼唧：“這就想打發我了啊, 吱吱，我特意飛回來的。”
“吱吱今天真好看。”他笑道。
饒梨看了下四周，就聽到“滴”的喇叭聲，他的車子在路邊等。饒梨小步走過去, 坐上副駕駛就看到後座買了很多菜。
沒等饒梨說話, 霍川濃探過來給她系好安全帶，湊到她耳邊小聲說：“好想念你燒的菜。”
饒梨回憶了下，離開旨城後，她是沒怎麽下過廚了。
見霍川濃打開導航，饒梨有些意外：“去哪兒？”
“回家。”
他們一路開車回了旨城, 咀兒街還是老樣子。
現在是冬天，不少樹木都掉光了葉子，光禿禿的樹枝在老舊城區交叉伸長，透著一股蕭條。
外邊冷，又是晚上，很多人都在家裏烤火看電視。
下了車，饒梨先是去看了下殷勳家房子，走到鄰居賣水果的阿姨門前，發現大門前掛了一把鎖，門上貼著“此屋出售”的廣告。
她看著長大的這地方，就好像看著一個遙遠的過去。
門板上的漆皮掉得差不多了，更顯得這地方荒涼。
霍川濃停完車，見她還在藍色大門前站著發呆，輕笑了聲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沒。”
饒梨從一串鑰匙中，找到那片很有年代感的大門鑰匙，推開了大門。
很意外，滿以為會荒草雜生的院子，被人打掃得很幹凈，見饒梨目光疑惑，霍川濃手掌摸了下後脖頸說：“前幾天來這出差了，我順便過來看了一眼。”
“那什麽，見院子裏亂得跟狗窩一樣，我就搞了下衛生。家裏也是幹凈的。”
饒梨目光古怪地看著他：“你怎麽，進來的？”
霍川濃一噎：“我告訴你，你得答應不揍我。”
“我哪次，揍過你？”
“你家這圍墻，還比不上旨中的，我一跳就進來了。至於進家裏——”霍川濃說完，又從兜裏摸出一片鑰匙，“用的這個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那時候我住你家，偷偷配的，一直沒用過。”
“……”
霍川濃把車上帶來的東西都提進屋，饒梨見屋裏的確被打掃過，她把廚房收拾了下，挽高衣袖準備做飯。
霍川濃樂得清閑，跟在她後頭，嘎嘣咬著蘋果，看著她做飯。
手藝還沒生疏，兩人一路過來沒吃飯的，饒梨做了三菜一湯，把蛋糕擺在桌上。
洗完手，饒梨主動把挑的禮物給他：“生日快樂。”
霍川濃呼吸一頓，下意識地擡頭：“雙份啊。”
饒梨：“嗯。”
霍川濃眼珠子在她身上打轉，拆開禮物發現是一只暗藍色的手表，款式簡單，他看了下牌子，猶豫著說：“這牌子好像挺貴吧，我見過廣告，明星代言的。”
他平時不戴手表，對這方面了解不多。
饒梨給他和自己盛了飯，提醒他：“吃飯。”
霍川濃把手表戴上，滿意地看了兩眼，逗她說：“都買了蛋糕了，你不給我唱生日歌啊。”
饒梨：“我不會。”
“我教你啊。”霍川濃拿起手機，找到伴奏，一定要完成這個儀式，“祝你生日快樂，祝你生日快樂……”
饒梨有點無語地看著他。
霍川濃手肘撐著桌沿，身子微微前傾，低笑著問：“你唱歌是不是跑調？”
饒梨開始跟他較真，把蠟燭點上，隨後輕聲哼起來：“Happy birthday to you，Happy birthday to you……”
霍川濃閉了嘴，垂眸盯著她，認真地把一首生日歌聽完了。
“……”
饒梨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半晌，蠟燭都快燒完了，她提醒道：“許願。”
“希望吱吱開心。”
饒梨一楞：“你，許自己。”
“希望我能讓吱吱開心。”
“……”
饒梨有點無奈：“第三個，你放心裏吧。”
霍川濃說了聲好，閉起眼睛，很虔誠地許了一個願望。
吹熄蠟燭，霍川濃拿出刀叉，把最中間一塊有草莓的蛋糕分給饒梨。他眉梢擡高，柔和的目光掃了過來，隨口說：“不問我第三個願望是什麽？”
饒梨：“不問。”
“希望我們明年還能在一起——”
“？”
“過生日。”他慢悠悠地說完，“最後三個字是緩和尷尬的語氣詞。”
“……”
儀式感做完了，兩人安靜地吃著飯。
饒梨沒吃多少，把蛋糕吃了，霍川濃把盤子掃光了，那些祝福電話白天就接完了，晚上到了咀兒街他就開了飛行模式。
在饒梨準備去洗碗時，霍川濃搶先一步穿著圍裙，把碗筷收了說：“我來我來，剛好活動下筋骨。”
饒梨沒和他搶。
吃完了飯，霍川濃又帶饒梨去了當年的爛尾樓。
不過那樓現在有開發商接手了，不能跑進去，霍川濃在周圍找到一塊空地，把後備箱裏的煙花搬出來。
饒梨眼皮動了動，平靜地看了他一眼，心想他為自己這生日準備也太足了點。
因為附近不準燃放煙花，霍川濃買的都是只能沖到半人高的煙花樹。“嘭嘭”幾聲，擺在地上一圈的煙花升起綻放。
照亮了饒梨和他的臉。
時間仿佛倒流，回到了她十八歲那年，少年五官依舊俊朗，星眸燦爛，裏邊沈溺了一整個星河的光。
他從後備箱拿出準備好的氣球和玫瑰，重覆著一年前的話：“現在能給我答案了嗎？”
盯著她的眼睛，霍川濃沒再說話，耐心地等著她的主動。
許久，饒梨才平靜地說了句：“我怕忘記你。”
霍川濃像是沒聽懂，挑眉問：“你答應我了？”
“你，不怕，我們就試。”
霍川濃笑得浪蕩：“我從來不怕。”
饒梨沒吭聲。
霍川濃猛地低頭，快速地親了下她的臉側。隨後，他看到饒梨完全沒預料到這一招，在原地僵硬了一下，面無表情地警告他：“這次，我會揍你。”
“打死我，我也親完了。”
“……”
在爛尾樓那兒待了一會兒，感覺到冷，他們又坐回了車裏。
然後，霍川濃接了個電話。
亮子也回了旨城，打他電話送生日祝福，知道他竟然在旨城，一定要叫他出去吃夜宵。
霍川濃征詢饒梨的意見：“一起？是亮子喊我，以前我住院時給我送烤魚的那黃毛，你見過。”
饒梨搖頭：“不去了。”
第二天還要回北城，她倦了想回家睡覺。
“行，我送你回去先。”
霍川濃把她送回家，然後開車去接亮子。
很快，饒梨又回了家裏。
饒梨手裏的玫瑰花也有點打焉兒，在後備箱悶得太久了。她把花拆了裝進花瓶，拿紙巾擦幹凈手，在抽屜裏拿出父母的遺像，仔細地擦幹凈。
她這幾天睡眠狀態不是很好，時不時地做噩夢。打量著這間老房子，手指拂過冰冷的相框玻璃和上面的面容，饒梨輕聲道：“我會，努力。”
爸媽，我會努力。
努力能活在陽光下，像你們曾經期待的那樣。
原本以為霍川濃至少半夜才能回，沒想到半個小時後，他就提著幾盒燒烤回來了，一進門就喊：“吱吱，出來吃夜宵了。”
饒梨沒弄明白：“你怎麽就，回了？”
霍川濃把盒子在桌上排開，叫她來吃，十分不要臉地回答：“要不是為了這免費夜宵，我能扔下你啊。”
饒梨有些微妙地看著他：“哦。”
兩人今天都挺疲倦的，吃完宵夜，準備睡覺。
因為被子床單那些都洗幹凈收起來了，饒梨說重新翻出來，蓋了不洗，容易發黴。她本來想在沙發上湊合一晚，霍川濃不同意，兩人幹脆收拾完家裏，去開了兩間房。
一大早，霍川濃就出發了，饒梨還沒提出來，他先建議：“我們去旨海玩玩，然後回北城，順道去看看爺爺。”
這也是饒梨心裏的想法，其實走旨海，要比原定的路線，多繞一些路。
饒梨知道霍川濃是不想讓她覺得麻煩，故意說去玩。
到旨海已經是中午，他們在一家小飯店吃了飯，饒梨去花店買了束花，直接去了陵園。
讓饒梨一個人在墓碑前待了一會兒，霍川濃才過去。
霍川濃：“沒打擾你們爺孫嘮嗑吧。”
“都，說完了。”
“……”
霍川濃摸出一包煙和帶來的酒，把煙點燃了，才想起來問一句：“咱爺喝酒抽煙不？”
饒梨盯著他看了兩秒：“生病前，喝，也抽。”
“那行。”霍川濃點頭，把酒在小酒杯裏倒滿，在地上灑了，又把煙點起，蹲著放在花束旁，“我和老頭兒嘮嘮。”
饒梨閉了閉眼，走開些，也給他們留了個獨處空間。
霍川濃也不嫌地上臟，坐了下來，本來這氣氛是想點煙的，但他給忍住了。他現在在戒煙，為了就是將來和饒梨初吻時，給她留一個好印象。
志向遠大。
他頓了幾秒，抽出花束中一根狗尾巴一樣的草叼著，眼睛瞇起，很順嘴地喊了句：“老頭，是我，之前你隔壁床病友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放心，吱……哦不，是你家堯堯兒，我會幫你照顧好的。對不住啊，認識這麽久了，頭回想和你聊聊，沒成想是這樣聊——”
霍川濃聲音很大，饒梨望著滿丘肅穆的灰，聽著他的聲音，一字不落地入了她耳。
“我無法保證，向你承諾什麽，但我會做到，不管前面的路會怎麽樣，我會在她背後，看著她，守著她。”
“老頭，你呢，累了就安心在這裏睡，把堯堯兒放心交給我——”
“你守不了了，以後換我來守。我啊，會一直在，嗯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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